雜毛小道一拍額頭,說哦,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那小子把我好不容易從陰卒裏面搶來的人證給弄得魂飛魄散,害我兄弟清白無法洗清,我如何能夠不殺他?
龍環怒了,說你知道你殺的是誰麼?
雜毛小道一聳肩膀,說我管他媽的是誰啊,那樣的傻波伊,再來一百個,我的劍都不會有任何遲疑。
龍環暴怒,說那是泰山伯的後裔,名門貴胄,此刻折在了你的手中,我等身爲泰山伯手下重臣大將,定當要爲他報仇雪恨——還看你面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步步逼婚:蜜寵甜妻闖豪門 這鐵甲大將剛纔陡然爆發,將我、蟲蟲、洛飛雨和姜寶都給擊敗,顯露出了無人匹敵的霸氣來,此刻更是劍拔弩張,凶氣更盛。
這個時候的雜毛小道終於明白了過來,問那龍環道:“真的不能不打?”
龍環點頭,說對。
雜毛小道點頭,說明白了。
說罷,他牽着毛驢往前走,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終於瞧見了我,竟然忘記了與龍環的交談,而是朝着我問好道:“嘿,陸言,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剛纔的圓靈通幽符,是你用的,對吧?”
我從懷裏扯出那玉符來,扔給了他,說還給你吧。
他伸手接過來,一副拉家常的模樣,說最近怎麼樣?氣色不錯啊,瞧你印堂發亮,臉頰紅潤,是不是命犯桃花啊?到底惹了哪家姑娘,叫出來,哥哥幫你參考一下……
呃!
我還沒有說話,那大將龍環卻忍受不住了,一聲暴喝,說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要不是瞧你是小輩,我早動手了。
被這般一催促,雜毛小道慌忙擺手,說對不住,一時間瞧見這麼多久別重逢的老友,有些興奮。
說罷,他朝着我招呼,說陸言你過來,幫我牽着麻繩兒,這東西最近有些發春,又找不到對象,脾氣有點兒不好,你幫我牽着,別讓它惹禍,行不行?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外,隨口亂吩咐。
我不敢不從,爬起來去接那繮繩,沒想到這頭黑色倔驢根本不甩我,拿眼瞪我,氣呼呼的樣子。
蕭克明連忙撫摸着它耳朵旁邊的毛髮,說麻繩兒,陸言不是外人,他是陸左的徒弟,也是堂弟,自己人,你就稍微擔待一點兒,行不?
那倔驢似乎能夠聽得懂人話,雜毛小道這般一說,它的嘴巴似乎咧了一下,用腦袋朝着我的胸口蹭了過來,彷彿是表示親近。
我一邊小心翼翼地摸着這倔驢,一邊疑惑地問道:“它怎麼叫做麻繩兒啊?”
雜毛小道指着胖乎乎的小妖,說你問她咯,我去打個架,去去就來。
他轉身離去,而這時小妖則飛到了倔驢的頭頂來。
這兩個傢伙似乎認識,碰面了,嘰嘰喳喳,好是一番親熱。
雜毛小道單人一劍,來到了鐵甲大將,陰神龍環的跟前來,催促道:“來吧,快點兒,我還得跟人敘舊呢。”
那龍環金黃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獰笑,說彆着急,一會兒我就送你們去幽府敘舊吧……
雜毛小道輕嘆了一聲,說你們這些老骨頭啊,在黃泉路上待了上千年,腦子都僵化了,實在是有些欠修理啊!
龍環的身子開始膨脹起來,無數金光浮現,符文環繞。
聽到這話,他越發狂妄起來,說茅山宗?就算是你們的三茅祖師前來,那又如何?這裏是黃泉道,你是龍也得盤着,是虎也得臥着……
雜毛小道懶得聽他說大話,平靜地說了一聲:“漫天葉影光華,起!”
一語方罷,無數的劍光浮動,籠罩在了那大將龍環的周身之上。
幾乎在一瞬間,我彷彿瞧見有幾十個雜毛小道的幻影,在龍環的金身周遭密佈,姿態各異,不斷地出手,朝着它的周身要害刺了過去。
無數的火花爆起,叮叮噹噹的響聲出現。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龍環突然哈哈大笑,將護心鏡猛然一掀,朝着我們狂笑道:“你們真的以爲我的護心鏡之下,就是陰神所在?笑話,經過幾千年的沉澱,倘若連這點兒罩門我都沒有修煉妥當,又如何敢來黃泉道露面呢?”
什麼,護心鏡之下,並非弱點?
我心中驚詫莫名,而在下一秒,雜毛小道使出的劍影果然刺中了它掀開的護心鏡之下,然而只能將其推動得往後退了一步,便再無效果。
這個傢伙,真的無敵?
我們心中驚駭,而這個時候,雜毛小道卻是輕輕嘆了一聲,說道:“唉,食古不化的陰神啊……對了,你想看一下黃泉路上,幾千幾萬年,都不一定能夠瞧見的雷電麼?” 雷電?
黃泉屬陰,在這裏待久了的生靈,即便是活人,也會沾染上濃重的陰氣,更何況是陰神?
陰神說到底,其實也只鬼靈的一種,只不過擁有了神格,不死不滅而已。
而雷電爲何物?
那可是鴻蒙原始,至剛至陽之物,大道以雷鳴電掣,開示陰陽生克之力,對於陰靈之物,最是剋制,簡直就是春陽融雪,沒有任何阻擋。
只是,黃泉路上,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雷法,並非別的,而是因爲世界規則。
黃泉路上,根本就沒有雷引,如何修行?
即便是外來之人,也不可能在一個虛無之境中,憑藉着修爲中的雷引,擊潰強者。
因爲本身所擁有的雷霆之力,實在是太過於渺小了,並不足以撼動強者。
所以龍環笑了,揚起了手中鐵拳,朝着雜毛小道砸了過去。
它剛剛使出了一招遮天滅生掌,難道不能使出第二次?
將這個討人厭、還說大話的臭道士給轟殺了,方纔是正經事兒,所以它開始凝起了神志來,準備再一次施展那讓人爲之驚駭的手段。
而這個時候,雜毛小道也開始施展出了雷法來。
戰氣凌霄 他口中快速喝念:“三清祖師在上,三茅師祖返世,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赦!”
他喝唸的速度快得簡直堪比中國好聲音的主持人,嘚吧嘚、嘚吧嘚……
我覺得自己能夠聽清楚裏面的意思,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當唸到“急急如律令”的時候,他將手中的木劍朝着天空扔了出去——這是準備棄劍投降的節奏麼?
我心中驚駭,而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湮滅的力量從頭頂之上,陡然出現。
我的目光已經被那把木劍所吸引了。
因爲它在騰身半空之上時,居然開始發光了,而且還是很亮很亮的光芒,將這整個一片大地都給照耀得透亮。
而瞬間之後,它幻化成了一道閃電。
轟隆隆……
狂雷響起的一瞬間,我瞧見天空之上的陰霾被一道裂縫給撕裂,那閃電化作了一道光,光又開始分裂,金黃色的叉形閃電陡然撐大,連成了一片,緊接着氣運承接虛空之處。
密密麻麻的電網將大半個天空都給撐得一片白色明朗,諸般暮色一下子盡掃,天地之間都呈現出一副猙獰的明亮之色,宛如白晝。
那種明亮,讓我一下子就能夠瞧清楚了從來都沒有看清楚的龍環。
我瞧見了它臉上的驚悸。
不光雷電,就算是這樣的明亮,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了這黃泉路上。
或者說龍環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它。
狂雷乍現,倏然收緊,然後密佈的電網之中凝聚成了一道螺旋形的粗長電光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擊在了全身蓄力的龍環身上。
龍環被氣機鎖定住了,連避開都沒有辦法,不過即便如此,他還在做最後抵抗。
遮天滅生掌!
這一次,它不再是從天而降,而是平平地託舉,朝着那倏然落下的雷電拍去。
我們之前經歷過這手段,知道它的威力。
方圓幾百米的石頭粉碎,整個地面除了我們剛纔站立的地方,因爲有着圓靈通幽符的保護之外,都下沉了幾十公分。
那些堅硬的岩石,都變成了粉末。
何等恐怖?
這般厲害的手段,難道就不能夠抵禦得住雜毛小道的這一招麼?
不能!
這就是結果,在我圓睜的雙眼注視下,那螺旋形的雷電穿越了一切阻攔,徑直轟在了那陰神的身上,金黃色的電漿把它一瞬間蒸發至虛無之處,乾淨果決得讓人心臟都停止跳動。
沒了!
這個讓我們所爲之恐懼,感覺無處可逃的恐怖陰神,就彷彿根本就存在於世間一般。
在那一刻,我愣住了,一直過了許久,方纔聽到姜寶的一聲輕嘆。
這就是神劍引雷術?
聽到這話語,那雜毛小道纔回過頭來,招呼道:“唉,姜寶,你也在這兒啊?是我三叔叫你過來歷練的麼?”
姜寶規規矩矩地跟他打招呼,說是的,克明師兄你好。
雜毛小道揮揮手,然後走到了剛纔龍環站立的地方,將插入岩石之中的木劍給拔了出來。
然而他拔到一半的時候,身子突然一抖,彷彿瞧見了什麼古怪的事情一般。
過了好幾秒,他方纔哆哆嗦嗦地說道:“呃,前、前輩,你怎麼在這裏?”
我一愣,緊接着才發現,他瞧見了蟲蟲。
在這黃泉路上,他估計是把蟲蟲錯認成了蚩麗妹,所以纔會如此恭敬。
蟲蟲並沒有冒充蚩麗妹的意思,平靜地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蚩麗妹。”
雜毛小道一愣,說了一聲:“啊?”
洛飛雨這個時候也走到了跟前來,一邊咳嗽,一邊說道:“怎麼了,是不是瞧見美女,就走不動路了?”
雜毛小道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說哦,呵呵,呵呵,我真認錯人了,嚇了一跳剛纔。
我上前,跟他介紹道:“難怪你會認錯,蟲蟲的確來自於白河苗蠱,是雪瑞的師妹——你還記得我曾經去過緬甸麼,我就是在寨黎苗村裏面碰見的蟲蟲。”
雜毛小道何等聰明之人,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畫外音,嘿嘿笑了一下,說哦,是這樣啊,我懂了。
他朝着我眨了一下眼睛,我頓時就放心了。
這傢伙本事又高,人又瀟灑,而且還表現成了一個花心大蘿蔔,倘若蟲蟲給他看上,我可就欲哭無淚了,然而他這一眨眼,表示“我懂的”,我就沒有了壓力。
輕鬆下來,我對他恭維道:“蕭哥,那陰神追得我們滿地亂竄,卻給你一招秒了——你這手段,真的是絕了!”
雜毛小道嘿嘿笑,故作謙虛地說道:“一般般啦,小事而已。”
洛飛雨忍不住刺他道:“不過是佔了陰陽相剋的便宜而已,真的若是憑藉實力較量,他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好吧?”
面對着洛飛雨的貶低,雜毛小道倒也不惱,反而認同地說道:“這些陰神,就跟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因爲它的本體在不滅之海中,過兩年,又變成了一個新的,活蹦亂跳,實在沒有辦法——對了,你們怎麼走到一塊兒來了?”
我指着姜寶和蟲蟲,還有跟那倔驢磨蹭的小妖,說我們幾個,是受了應文三叔委託,從泰山陰陽界過來接你的,至於洛小姐,則是在麒麟鬼市遇見的。
雜毛小道有些感動地說道:“謝謝,謝謝——特別是飛羽,沒想到你居然……”
洛飛雨沒有等他話語說完,趕忙說道:“等等,你不會以爲我是因爲你而攙和進來的吧?”
雜毛小道一愣,說難道不是麼?
洛飛雨呸了他一口,說你別想多了,我是因爲蟲蟲,才留下來幫忙的;若是其他人,你以爲我會伸手?
雜毛小道嘿嘿一笑,說女孩子面子薄,我懂的,隨你怎麼說啦……
洛飛雨氣得兩眼翻白,說得,我也懶得跟你辯解,走了!
她轉身要走,而這個時候蟲蟲突然開口說道:“洛姐姐等等。”
洛飛雨轉頭過來,看向了蟲蟲,說你還有事?
蟲蟲說道:“洛姐姐你身上有傷,而我們這裏也都是傷員,若是分開,落了單,大家都有可能遭遇不利,不如合在一起,遇到事情,也有個商量的人;而等你我傷好了,再分道揚鑣,你看如何?”
她的語調軟軟,彷彿商量,又有幾分請求,聽得人不忍拒絕。
洛飛雨想了一下,終究也狠不下心來,瞪了雜毛小道一眼,說我只是陪着蟲蟲一起,你可別多想。
雜毛小道聳了聳肩,無辜地說道:“我只是陪陸言一起,你也別多想。”
呃……
你們兩個,這樣示恩愛,真的好麼?
我翻着白眼,一臉無語,幾秒鐘之後,方纔回過神來,想起了正經事,對雜毛小道說道:“蕭哥,我從泰山陰陽界越界而來的時候,泰山奶奶跟我說了十五日之約,逾期不歸的話,就永遠也回不去了。現在已經不足十日,不如我們現在就走?”
雜毛小道聽完,搖了搖頭,說可能不行。
我一愣,說是因爲證據的事情麼?
他搖頭笑,說是,也不是,之前的時候,我本來是找到了一些可以證明小毒物清白的證據,不過被毀了,還想再找尋,不過後來我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說什麼事?
雜毛小道變得有些嚴肅起來,說人在很多時候,只願意相信對自己有利的真相,而不在乎真相的本身是否公正,特別是某些身在高位的人;所以我即便是找到了證據,給那些人瞧,他們也未必願意採信。
我心中一跳,說難道你發現了什麼嗎?
雜毛小道搖了搖頭,說然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果小毒物的修爲並沒有毀掉,又會怎麼樣?
小妖這個時候突然激動起來,說你難道有辦法?
雜毛小道笑了,說我沒有辦法,不過在這兒,有一個東西,卻是可以;我想把它給帶走,讓小毒物恢復了威懾力,到時候,再看看那幫人的嘴臉,到底是相信呢,還是相信呢? 什麼?
讓小毒物恢復威懾力?
聽到雜毛小道的話語,無論是我,還是姜寶,都變得無比激動了起來。
小妖更是飛到了蕭克明的頭頂上,急切地問道:“你就不能別賣關子麼,趕緊說人話。”
瞧見衆人一副焦急得火燒上牆的表情,雜毛小道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一不小心聽到了一個傳說,如果能夠得到證實的話,小毒物恢復修爲的進程,想必應該就不會那般艱難了。”
我問什麼傳說?
就在這個時候,雜毛小道的耳朵一動,轉過了頭,瞧向遠處,幾秒鐘之後,他說道:“這邊動靜太大,有人過來了,我們先走,路上聊。”
洛飛雨吹了一個口哨,那兩頭不知道跑那兒去了的恐豹卻是又跑了回來。
不過這回蟲蟲卻沒有肯與我一起同行,把我推到了姜寶那邊。
一行人朝着遠處離去,那恐豹即便是馱着兩人,速度也沒有減輕幾分,而讓我詫異的是蕭克明騎着的那頭毛驢,看着好像又笨又犟,沒想到速度卻並不比恐豹差幾分,不緊不慢地跟在了我們的身後。
如此行進了一個多時辰,我們來到了一處林邊,這林間的樹木比遇見辛野一衆牛頭的地方要稀疏許多,也沒有那般粗壯。
我們在這裏歇下,雜毛小道方纔繼續剛纔的話題:“我也是經人提醒,纔想起三生石來的。”
三生石?
小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說你是準備打三生石的主意?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傳言中女蝸補天之後,六道初定,輪迴往生需要,留下了一塊補天石,融入那三生石中,讓其回憶三生,知前後姻緣,此乃傳說,真正到這黃泉路上走一遭,方纔發現不過妄言,但那三生山,卻並非虛妄,我覺得即使如此,那麼這補天石,或許也在其中。
小妖搖頭,說不行,這太冒險了。
我一愣,說爲什麼?
小妖臉色嚴肅地說道:“三生山在奈何橋東畔,直對望鄉臺,那兒是黃泉禁地,除了有名位的陰神和土著祭司能夠進入之外,別無旁人可入;那兒有重兵把守,都是陰卒之中的佼佼者,我們倘若是被發現了,絕對會被扔入忘川冥河之中,永生永世沉浮,不得往生。”
雜毛小道聳了聳肩膀,說我可沒有叫你們去,我一人去足矣。
小妖的臉色異常嚴肅,說你一人怎麼可能搞得定? 名門隱婚1001:炮灰萌妻逆襲記 我曾經是這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對那兒還算是熟悉,我陪你吧。
雜毛小道打了個響指,歡喜地說道:“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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