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污衊她的人還一絲悔改都沒有,他怎能袖手旁觀?
「往常只道你被慣壞了,如今看來何止是被慣壞了,簡直是蠻橫無理,驕縱跋扈,也罷,今日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我家妹子如何,還不用你一個外人置喙。」
姜清臣神色冷下,擋在姝兒面前。
承恩侯世子見此,憤怒地指向姜姝兒,「她仗著恩寵便如此囂張,遲早有一天會為之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姜姝兒雙眼一厲,這話可謂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子。
也不管身前的姜清臣,她一抽腰間的鞭子就朝馬腿甩去,狠狠一拉,將原本穩健的馬兒拉了趔趄。
而馬背上的承恩侯世子也歪了歪身子,正想坐好,卻又見一鞭子朝他抽來。
將將擦過他的臉頰,帶起一道風聲。
姜清臣眸子閃了閃,特意讓了位置,在一旁看著。
只要自家妹妹不吃虧就行。
原本承恩侯世子只是氣極了,就算拔出劍也沒想過真的要與之交惡,可現在看來就是不想也得想了。
畢竟姜姝兒看起來真的很生氣,連那雙漂亮的眼睛都氣紅了。
承恩侯世子本想讓著她,可對方卻毫不留情,漸漸地,他也被勾出火氣來了。
周圍的人群早就在他們打起來時便退開,不見蹤影。
只各處躲著,議論他們的身份。
酒樓茶肆,不缺乏各府公子小姐,皆饒有興緻地看著底下纏鬥在一起的人。
「這承恩侯府怎麼跟靖國公府打起來了,他們不是向來沆瀣一氣么?」
「誰知道,那位姜九小姐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怕是那世子爺哪裡惹著人家了。」
「嘖,還真是個辣椒,承恩侯世子也是昏了頭,竟然去招惹她。」
「可不是,不怕皇上怪罪,就怕長樂公主掀了他們府邸。」
「母女二人皆是如此霸道。」
姜姝兒聽到這些斷斷續續飄到耳里的談論,恨不得立即上去將他們的嘴巴抽一頓。
好在姜清臣扔了幾塊石子,「堵」住了他們的嘴,這才安靜下來。
承恩侯世子挑開她的鞭子,道:「你都聽到了,如此下去,惡名昭彰就是你想要的?」
「噗嗤……」姜清臣懶懶笑道:「這就不勞世子你過問了,我們靖國公府不計較名聲好壞。」
「哼,你莫不是怕了吧,方才不是挺能的么?」
姜姝兒甩過一鞭子,氣也撒的差不多了,她自然無法傷到承恩侯世子,畢竟人家怎麼說也比她強些。
可對方也不敢傷了她。
還不等他們停下,一隊巡衛趕了過來,見到他們,沒有理會周圍的狼藉,上前道:「太子殿下命屬下請兩位走一趟。」
姜姝兒與承恩侯世子同時住了手,揚眉看著眼前的人,「太子?」
「表兄?」
兩人相視一眼,各自撇開臉。
姜清臣挑了挑眉,眼中劃過微光。
帶頭的巡衛統領側身,還算恭敬道:「兩位,請!」
姜姝兒朝著自家哥哥看去,後者對她點點頭。
這剛出宮,又得進宮,還是因為這種原因,不由她不臉紅。
可也不後悔。
太子看到三人一塊進來,首先對姜清臣發難,「他們兩個打起來,你就不知道勸勸,還在一旁看好戲,是不是嫌我事少,好給我找事做?」
戲精聚集攻略 「姝兒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能勸得住她?」
「少給我來這套。」說著,太子又看向承恩侯世子,「還有你,張鐸,姝兒算起來也是你妹妹,如今你卻當街為了其他人與她打起來,你這是在打我的臉還是打張家的臉?」
承恩侯世子嚅了嚅,沒忍住道:「是姜姝兒欺人太甚,李姑娘都已經不在了,她還如此詆毀污衊人家。」
不等姜家兩兄妹開口,太子便呵斥道:「詆毀?污衊?李玉初的案子是我批下的,你這意思是說,我有眼無珠,污衊她,詆毀她了?」
承恩侯世子大驚,「怎麼會,表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夠了,姝兒小,你還小嗎?身為皇親國戚卻當街私鬥,你教旁人怎麼看?」
朝撫女帝 「所有人都覺著外戚勢大,上疏要求削權,起初我覺著他們不過是大題小做,只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太子目光掃過三人,自帶了一股威嚴。
「你們太放肆了,仗著身份,便不顧規矩律法。」
「清臣教妹無方,請殿下責罰!」
姜清臣主動請罪道。
太子緩了緩臉色,再看向承恩侯世子,後者咬了咬牙,不情不願地開口,「張鐸也知錯。」
到底是矜貴的人,不曾遇過波折,給人下面子,這會兒卻是有些難堪。
這個讓他難堪的人,還是他的親表兄。
總裁上司out 沒有理會他的不滿,太子徑自道:「今日之事我會對你們稍作懲戒,姝兒回府抄百遍女則,不抄完不許出門,我會親自檢查。」
隨後他又看向另一人,「至於張鐸,你回去面壁三月,抄經書一份,期間不得出府半步,我會著人看著你。」
這個結果還算公平,兩人一同道:「是……」
太子頷首,這才放過他們。
臨走之際,姜清臣略微瞥了他一眼,觸到他的目光,便帶著姝兒大步離去。
在宮門口,姜姝兒甩了承恩侯世子一眼,便同自家哥哥馬不停蹄地趕回府。
因著這一趟折騰,天色已經暗下,回到府里時,長樂與姜五爺正等著兩人用飯。
並未多問,夫妻二人只道自己已經知曉始末,「……既然這是太子給你的懲罰,那就乖乖照做好了。」
姜五爺淡淡地說道。
姝兒苦了臉,不滿道:「太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寫字,在宮裡抄佛經就算了,回家還要抄女則。」
長樂瞪了她一眼,「怪誰,還不是你們亂跑惹得?」 「誰知道會碰到他啊,還一上來就冷嘲熱諷地,為著那個李玉初申辯,弄得好似是我陷害她,害死了她。」
「胡說八道,她李玉初是個什麼東西,也值當你為她染血?」
長樂眼眸一橫,無端生出一股蔑視之氣來。
姜五爺只得在一旁安慰,「好了,都已經沒了,事情也都過去了,再說這些添堵做什麼。」
有他打岔,長樂也算是給了面子不再提,不過,「承恩侯府莫不是覺著我這幾年脾氣太好了,過幾日倒是要上門坐坐了。」
姜五爺搖頭,「不必你去,他們過些日子就得求來了。這幾日你且安排五姐兒的事,懷遠侯府立世子也就在這幾日了,到時候你備份禮送去。」
正聽著的幾人都抬起頭看著他,姜秀臣臉頰羞紅,清臣無感,姝兒直接問道:「意思是說,等他們立了世子,就要和五姐定親了?」
「姝兒……」姜秀臣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腳。
姜五爺夫妻並沒有瞞著他們,「秀臣年紀大了,不能再拖了。」
原本是去年就該定下的,結果硬生生拖了一年。
以夫妻二人的心思,其實是想早點將人嫁出去的,畢竟現在朝堂波雲詭譎,難保姜家不會被牽扯其中。
還是將女兒嫁出去的好,這樣也免得哪天被連累,其實莫說姜秀臣,就是姜姝兒也是。
只可惜後者年紀還小。
就是想嫁,也嫁不出去。
姜姝兒懷著一肚子的心思回了房,身邊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可要沐浴更衣?」
奔波了一天,姜姝兒自然是累的,點點頭,任由丫鬟打水伺候梳洗。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姜姝兒就被長樂勒令抄寫女則。
一來是給身為太子侄兒的面子,二來也是為了拘著她,免得她再出去闖禍,給人當把子。
一連幾天,姜姝兒都被困在屋裡,實在待的悶了,她只得央求長樂准她了去園子,坐在亭子里抄寫。
好歹不用在屋裡,她也勉強可以接受。
此時臨近中秋,原本該是各府籌辦家宴,會客遊玩之際。只是因著國喪剛過,雖說過了百日,可日子離得太近誰也不好辦宴,就怕惹了皇室不快。
姜姝兒也記得這次中秋是最平靜的一次。
我必將加冕為王 她看著抄的越來越亂的女則,實在沒了興趣,詢問道:「七哥近日都在做什麼?」
榮蘭給她磨著墨,聞言道:「聽說跟著五少爺六少爺一塊兒去了營里,好像是什麼演練。」
「演練?」姜姝兒想起來好像是聽過誰提了那麼一句,韓瑜應該也去了。
難怪幾日都沒見著,也不來看她。
「榮蘭,不如我們……」她剛開口,就見對方肅著臉拒絕,「不可能,公主讓奴婢好好看著您,絕不允許您踏出府里一步。」
姜姝兒鼓起臉頰,再看向梅樹,哪知她背過身去煮茶了。
「可是我都抄了三天了,總該歇歇了吧?」
「小姐就在這兒歇著也是一樣,或者奴婢陪您去折花?」
誰要去折花啊!
「五姐呢?她去哪兒了?」泄氣般地趴在石桌上,姜姝兒轉了轉眸子。
「五小姐今日跟著五爺和公主去了懷遠侯府。」
「哦,都不帶我。」
榮蘭梅樹兩人看了看頗為不滿的主子,無奈地搖搖頭。
正從營里趕回來,一身臟污的幾個少年打打鬧鬧地進了府,中途各自分開回屋梳洗。
姜清臣身上帶了些擦傷,可是一雙眸子卻愈發黑亮,與一旁的韓瑜一般。
「……真希望這樣的機會能多來幾次,也不知今年的秋狩可舉行了,只怕皇上是沒那個精力了。」
「皇上沒精力,太子不是還有么!」韓瑜淡淡地說道,整理著破了一個口中的衣袖。
知曉他素來精緻,要求一絲不苟,清臣笑道:「我哪兒有幾套新衣,你若不嫌棄,一會兒沐浴后先穿我的。」
韓瑜頷首,算是同意了,兩人一道回了院子。
再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了。
清臣看著穿了身天青色綉波紋長袍,腰間束著錦帶,只墜了塊玉佩。
半乾的長發被月白色綉暗紋的髮帶束著,少年眼眸微深,輪郭分明,面如冠玉。
就是常被人誇讚有一副好皮相的姜清臣,也不由地大讚道:「果然,瞧瞧,你換了身衣裳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好看多了,若是再多笑笑,保管你能勾的京城女子為你痴狂,雖說還是不及我。」
聽到最後一句,韓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嫌棄地扭過頭。
跟在他們身後的長隨不由地低頭憋住悶笑。
姜清臣得不到回應,也不尷尬,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去看看姝兒,這幾日不去看她,怕是要怨死我了。」
韓瑜眸子微動,沒有拒絕地被他一道拉走。
反正都是熟悉的,也不怕什麼。
聽說人在園子里,兩人又改道去了園子。
正趴在石桌上偷懶,不肯再動筆的姜姝兒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哥哥以及與平日里有些變化的韓瑜。
她招手道:「七哥,小王爺。」
姜清臣含笑來到她跟前,「怎麼,還在抄著吶?」
他看到桌子上堆著的一疊紙張,還真是女則。
姜姝兒撅起嘴,「不然呢,哪像你們,還能去營里演練。」
委委屈屈的模樣,讓得韓瑜彎了彎唇角。
「七哥,小王爺,既然都來了,你們也幫我抄些唄?我一個人實在抄不完這麼多,這幾日下來,我手腕都疼了。」
她舉起手給他們看被揉的微紅的一節手腕。
白皙的能夠看清肉中青筋,非但沒有讓人覺得恐怖,反而增添了一絲誘惑。
膚白如玉,欺霜賽雪,再看看那張嬌艷奪目的臉龐,溫軟清澈的眸子,天姿國色,大抵就是如此。
